海倫娜寶漢卡特飾繼母「波特太太」與佛瑞迪海默飾英國阿基師「史奈傑」3.jpg  

食物是黑色的鄉愁/明周雜誌Book書蟲區

 

  早餐我總是吃兩片吐司一杯咖啡看著新聞,新聞裡的人生很意外,出門後路上很塞,現實人生也總有意外。相信《吐司:敬!美味人生》作者史奈傑也會同意這一點。

  飲食文學最難兼顧故事情節和食物,故事本身要夠好看動人,食物也得仔細描述,兩者分量比例須各占一半,誰也搶不走誰的光采。《吐司:敬!美味人生》的男孩主角早年意外失去雙親,悲傷和孤獨的童年不算曲折離奇,卻能引起讀者共鳴,做的菜也不頂豪華,更多是巧克力和糖果點心,藉由食物描寫親情並無特殊之處,但將飲食作為一種話語策略卻是十分高明,暗喻廚房並非純粹幸福的空間(男孩父母因不諳廚藝而屢起勃谿),食物也可作為復仇象徵(蛋白酥檸檬派是男孩和後母的角力媒介)。然而透過在廚房烹煮食物(不論成功與否),串聯起母/父子親情的書寫仍是故事一大亮點,甚至比起那些所謂的「童年幸福時光小說」更加香味四溢。

  《吐司:敬!美味人生》這部自傳小說每個篇章都冠上一道食物名稱,就像一句句芝麻開門的魔咒,由不連貫的零碎飲食日記,逐步拼湊出作者完整的童年世界以及家族縮影。「亨氏海綿蛋糕,是每個星期日的午餐歡笑;和母親一起做的肉餡餅,是母親預先對他訴說的告別;像吻一樣柔軟甜蜜的棉花糖,是父親對他的呵護;蛋白酥檸檬派,是他心裡對後母的違抗;手工黑李子果醬,是14歲的他那極度緊張的第一次烹飪課;澄汁鴨胸,是他的初戀⋯⋯」隨著時光轟然向前,關於食物好的壞的記憶累積越多,廚房這個食物的發源地遂成為守護各種記憶的場所,也是作者日後當上英國名廚的關鍵。

  閱讀《吐司:敬!美味人生》可深可淺,正是它的有趣之處。比方吃哪種食物、身上散發何種味道,也可以成為社會階層和性別識別的依據。「糖果能為一個孩子貼上標籤,就像閱讀某種報紙能為一個成人貼上標籤一樣。」男孩父母極力反對他買街頭小販的冰淇淋,「是因為他們覺得排隊買冰淇淋太

普羅」。於是逐一打破家庭和階層禁忌,成為小男孩有趣的人生歷險。而煮飯等家務,在傳統上向來被定位為女性的工作範疇,也在書中悄沒聲息的顛覆過來。當讀到後母如何以性和手工自製蛋糕盡心盡力餵養男孩父親,作者的黑色幽默功力也就無話可說了。

  時時感到飢餓並非一樁壞事。食物是人生命延續的根本,吃東西是一種對生命熱愛的實踐。把世上的哀愁和喜悅嵌在食物中,才能在世故剛硬虛無的靈魂裡,覓得一處柔軟天真的角落。合上本書,會發現我們不是看故事的人,我們就是主角。揮手告別那些壞的日子、壞的事,舉杯敬我們自己的美味人生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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